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摧花靨 摧花靨第2章 星月海棠在線免費閱讀_佩達小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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摧花靨第2章 星月海棠在線免費閱讀

公元805年,唐德宗李適駕崩於會寧殿,三日後,太子李誦繼位於太極殿,是為順宗。

順宗本就久病不愈,即位後重用王叔文、王伾等大臣,在反對藩鎮割據和宦官專權方面進行了一系列不徹底的改革,引起了反對派的強烈不滿。

宦官俱文珍和劉光琦等人聯合部分藩鎮對皇帝施壓,最終王叔文等人被貶。後俱文珍等人又聯合西川節度使韋皋,使用了一系列手段逼迫順宗讓位於皇太子李淳。

這年八月,順宗即禪位於李淳,改名李純,是為唐憲宗。史稱「永貞內禪」。

讓位後的唐順宗移居興慶宮,自稱太上皇,病情日益加重。

此時興慶宮內,一片哭泣之聲,憲宗皇帝拉着太后王氏的手,囑咐她多注意身體,勸慰了各位太妃後,便讓她們各回寢宮等候消息。

此時太監俱文珍快步走來,遞給皇帝一個木盒。皇帝轉身走入內殿,步履昂揚,冠冕上的珠簾隨着步伐有節奏的擺動。

「父皇,您該吃藥了。」皇帝走到太上皇面前,只見太上皇兩眼似睜未睜,眼睛裏泛着血絲,面容枯槁,咳嗽都沒有了力氣。

他看着眼前的皇帝兒子,眼神里似乎充滿了恨意與無奈,嘴裏發出「呃……呃……」的聲音。拼盡全力想要起來,被皇帝一手按下,傳來的急促的咳嗽聲迴響於整個大殿。

俱文珍在一旁站着笑意悚然,皇帝拿過他手裡的木盒,「父皇,吃下去,您就能好好地睡一覺了,再也沒有痛苦了。」皇帝笑着拿出木盒裡的葯在手中把玩。

太上皇兩隻瞳孔異常放大,看著兒子從容的神情更加憤怒,但是又無可奈何,只能幹瞪着眼睛,拳頭緊握着。皇帝抿了一下嘴,站起身來將葯遞給旁邊的俱文珍。

太上皇緊閉的嘴唇被俱文珍拿手掰開,藥丸被強塞進嘴裏。背對着床邊站着的皇帝仰起頭頻繁眨着眼睛,長舒了一口氣後,慢悠悠地走出了大殿。

太上皇駕崩的消息昭告了天下,此時民間議論沸騰,大家都在納悶兒前兩天才出的告示說太上皇舊病未愈,怎麼現在一下子就駕崩了呢?太蹊蹺了!可是對於太上皇的死亡,誰又敢忘加評測其中的是非曲直呢?

熱鬧繁華的潤州城裡,歌管樓台到處林立,大街上車水馬龍,摩肩擦踵,吆喝聲、叫賣聲、砍價聲、嬉笑聲,不絕於耳。

幽鸞閣門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,台階快要被踩塌。書生打扮的文人和粗鄙不堪的黑面大漢進進出出,再往裡邊走是一片笙簫。

女子們花枝招展地擺動着飄揚的裙子,扮嫩嬌俏的臉龐和一波波的綠肥紅瘦讓人看得應接不暇,撩動着一雙雙色眯眯的眼睛和一副副猥瑣的表情。男人們暴露本性的醜態在外人看來極其的噁心,但在這裡是再正常不過的了。

「呦,王公子,您來啦?」老鴇將嘴巴咧到最大的限度,放蕩的笑容在眼角堆砌出許多道深深的皺紋,脂粉厚得擦掉可以用來和面蒸饅頭。

「杜秋娘呢?讓她出來接客!大家都等着呢!」客人聲音故意抬高,底下的其他客人也齊聲呼喊。

「哎呦呦,您也知道,我們秋娘每天接客的時間都是固定的,恐怕您還得再等一會兒呢?您先坐下來喝口茶,我讓其他的姑娘來陪您,可好?翠翹!碧荷!快出來招呼客人啦!」老鴇一邊給客人作着揖,一邊朝樓上大聲喊。

「不就是一**嘛?還講什麼排場!嘿,我今兒還就要她了!」客人擺手推開旁邊的翠翹、碧荷兩位姑娘,然後靠近旁的桌子上坐了下來。桌子另一端坐着一位浪蕩公子,他瞥了客人一眼,嘲諷似的語氣說道:「哼,耍什麼橫!大家都是來看杜秋娘的,你以為她就伺候你一人兒啊?」公子搖搖頭舉着茶杯笑道。

「說什麼呢你?」客人把手往桌子上一排,桌子上盤子被震得叮噹響,裡邊的瓜子都被震出來幾顆。

「怎麼了?我說我的,你急什麼臉啊?」公子對着客人賤笑。客人火冒三丈地站起身來,抓起一把瓜子朝那公子臉上砸去。那公子也不甘示弱,也站起身擺出要開打的架勢,就這樣你來我往,先是推搡,後來直接揮拳。

兩人打得正酣,老鴇和一旁的部分客人上前勸架,其他的客人繼續與那些女子們喝酒**,這場混亂絲毫沒有影響他們尋歡的興緻。

正在此時,進來兩個風度翩翩的公子,其中一個頭戴襆頭,身着紫色圓領襕衫袍,腰系革帶,腳穿革靴,袍子上鹿的裝飾圖案非常醒目,劍眉星目,唇若塗脂,溫柔似水的眼神中略帶稍許羞澀,一看便是器宇不凡,透露出一種貴氣。

另一位公子與剛才的這位穿着差不多,只不過身着青色衣衫,沒有什麼特色的裝飾圖案,氣度倒顯出一股活潑勁兒。

「文饒,我們還是走吧?」貴氣的公子對他說道,但是被他拉住,「哎,別走啊。」

「這裡太混亂了,而且你我這樣的身份進入這種場合,不太合適吧?」

「有什麼不合適的?我跟你說啊,這家可是很多人向我推薦呢。」

「你看,那邊都在打架,這兒有什麼好的?」貴氣公子猶豫着說道。

「哎,別光看打架呀?後面可有比打架更讓你驚嘆的事情呢。」文饒甩開扇子,輕輕地在胸前搖着。

兩位客人繼續打着,老鴇急得跑上樓去。「秋娘?秋娘?」她衝進樓上的一間屋子,丫鬟迎了上來,問她有何事,「有何事?哎呦,樓下的客人都打起來了,秋娘,你趕緊下去看看吧。」

「樓下打起來關我們小姐什麼事?再說了,這不還沒到表演的時間嘛?」丫鬟瞪着眼睛撇着嘴說道。

「嘿,你這小丫頭,連你也學會狗仗人勢了是吧?」老鴇伸手欲打丫鬟,剛要碰到臉,幸好被一個聲音攔住,「媽媽,琛兒不懂事,您就別跟她計較了,我這就下去。」

「哎,好,好。」老鴇走了出去。

樓下的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,可就在這時,全都停住了,大廳里停止了喧嘩,屏氣凝神地看着從樓上走下來的女子,那兩個人依然保持着打架的靜態動作,但是眼睛都瞟向同一個方向,讓人看着不禁好笑。

女子步履輕盈地下了樓,腳踩台階的聲音清脆悅耳,猶如一首動聽的歌曲。只見她梳着雙鬟望仙髻,鎏金鴛鴦鈿釵散發出異樣的光芒,頸上的瓔珞延伸到胸前並隨着步子輕輕地搖晃,艷麗的桃花妝加上清新的額黃,顯得面容更加精緻。

她拿手輕扶着肩上的帔帛,寬大的衫襦顯得身材更加嬌小玲瓏,腳蹬高頭履,雍容華貴至此,一點沒有風塵女子的氣息。

眾人已經看呆了,喝茶的將茶杯懸在嘴邊,眼睛直勾勾看着她;打架的也忘記了打架的初衷而互相攙扶着不至於摔倒;與女子**的男人將女伴拋在一邊站在原地看着;一切都因她的到來而讓人覺得步入仙境與神女共樂一般。

「喂,喂,」文饒用手在那名貴氣公子眼前晃,「看呆了?」他說道,貴氣公子緩過神兒來,有些不好意思。

「各位,久等了。」那女子輕啟朱唇,從齒縫間流出幾個字,彷彿潺潺的溪水,令聽者心神蕩漾。眾人坐罷,女子將琵琶放於胸前,悠悠地唱着,宛如天籟之音。

但此時應該沒有人會關心她唱的是什麼,對人們而言,她的傾城絕色早已蓋過她的唱功,低眉信手,紅顏輕展,蛾眉粉黛在她面前都似失了顏色,真可謂是恍如仙子隔世,羞殺世間嬋娟。

「怎麼樣?不錯吧?這杜秋娘可是潤州城裡赫赫有名的歌妓,我早就久聞她的大名了,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。」文饒扇着扇子道。

「她,叫杜秋娘?」貴氣公子盯着唱曲的姑娘對旁邊的文饒說道,他的眼睛裏放着光,整個人都被她的美貌和歌聲吸引。

「嗯。」文饒點頭說道。

一曲唱罷,杜秋娘站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,然後轉身欲走。客人們紛紛驚呼別走,但她仍提着裙子上樓。

貴氣公子和文饒徑直走上樓去,被老鴇攔道:「兩位公子,不知還有什麼吩咐?」

「我們上樓去找杜秋娘。」文饒嘴快。

「哈哈哈,來我們這兒的客人都是來見秋娘的,可咱也不是誰想見就見的不是?」老鴇笑眯眯的打量着兩位穿着不凡的公子。文饒明白她的意思,立馬朝她扔了一個鼓鼓的錢袋,老鴇接過錢袋摸了摸估約了一下分量,笑呵呵地將二位請上了樓。

先前打架的兩個客人又在杜秋娘門口你推我搡地爭着誰先進去,這次打得更厲害了,琛兒嫌吵,便出來對客人說了幾句無力的話,沒想到客人不僅沒搭理,反而將琛兒誤推到了一邊,琛兒躺在地上直喊疼。

老鴇將文饒和貴氣公子引了上來,撞見這種情形,文饒將兩人強行分開,老鴇勸了他們一回,兩人堅持要見杜秋娘,老鴇勸道:「裴公子您是知道的,我們秋娘每天接客人數是一定的,而這客是誰,自然是由銀子決定的,現在有人出了銀子,我看您二位還是明天再來吧?咱不能壞了規矩不是?」

二人只管鷸蚌相爭之傷,哪管漁翁是否得利,憤恨不平的走了。文饒將琛兒扶起來,並對她調皮地笑笑。

「小姐,有客人!」琛兒看着文饒開心地說道。

正在鏡前審視自己容貌的杜秋娘心不在焉地喊了一聲「好。」似乎她早已麻木這樣的生活以至客人是誰她都不會在乎。

貴氣公子走進來,杜秋娘轉身,二人四目相對,杜秋娘眼前一亮,這位公子彷彿與以往的紈絝子弟與眾不同,清香徹骨的凜然之氣攝人心魄,身着紫衣俊美飄逸,彷彿有種強大的吸力讓她不得不靠近。可仔細想想他也終究是個過客,便拿出一向冷漠的態度點了一下頭。

「你,」貴氣的公子囁嚅着說,「姑娘唱得可真是宛如天籟啊。」他笑了笑。

「公子過獎了。」杜秋娘面無表情地躬了一下身。

「哎呦,咱們用不着那麼尷尬嘛,去,拿壺酒來,我們對飲幾杯如何?」文饒看着琛兒,琛兒瞪了他一眼,杜秋娘對琛兒說道:「去吧。」琛兒這才出去拿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