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靜的樓層里,這一聲「兒子」讓陳瞳整個人釘在了原地。
他的眼睛睜的極大,瞳孔卻縮到了極小。
那聲音確認無疑,絕對是媽媽的聲音!
剎那間無數種念頭衝上大腦。
以陳瞳二十多年對這個世界的認知,這個世界是沒有什麼怪力亂神,或是那些詭異的,就算偶爾有些視頻或傳說,也大多都是別有用心的人編造的。
然而現在,他有點懷疑自己的這種認知了。
「咚咚」
「咚咚咚」
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。
「兒子,是媽啊,你怎麼不給媽開門啊。」
對陳瞳的呼聲也越來越大。
明明是最熟悉,最親切的聲音,可此時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縈繞在陳瞳心頭。
「不可能!絕對不可能!」
「剛剛我親眼看見了,那門外站着的不可能是我媽!」
他心一橫,轉身就要拿手機報警。
然而這個時候,防盜門竟然傳來了一陣鑰匙擰動的聲音。
這一聲,讓陳瞳渾身如過電一樣。
門外那東西居然有鑰匙?
他的心跳迅速加快。
現在可不是報不報警的問題了!
是自己的人身安全問題!
就算報警了,能現在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保護自己嗎?
現在活命才是最重要的!
陳瞳聽着門外的聲音,儘管心裏已經告訴了自己很多遍門外不可能是自己媽媽,可他卻還是存有一絲期望。
鑰匙只有爸媽和自己有。
「如果真的是媽恰巧這時候回來了呢?」
「如果真的是這樣,媽和門外那東西此刻就都處於樓道之中!」
一個狹小的空間!
那媽可能有危險!
陳瞳陷入了兩難的境地。
他絕不允許有人傷害自己媽媽,但又不得不懷疑門外那個「媽媽」的聲音到底是不是真的。
「咔噠」防盜門傳來一聲機械鎖扣的聲音。
陳瞳猛地轉過身子,雙眼死死的盯着防盜門的方向。
這聲音代表防盜門已經解鎖。
時間急迫到不允許他過多的思考,甚至不允許他用手機報警。
情急之下,他立刻衝進了廚房,抓起了一把砍骨刀。
這東西比一般菜刀厚,有點斧頭的感覺,同時也算鋒利,比菜刀更適合戰鬥。
既然門外的東西有鑰匙,那她肯定能進來,自己躲屋裡估計也無濟於事,還不如先拿把菜刀防身。
況且廚房的窗戶也能打開,真要是到了要命的地步,大不了從陽台翻出去再爬下去。
他剛拿好砍骨刀,客廳的防盜門緩緩的被打開了。
陳瞳的心瞬間提了起來。
他不由的握緊了手裡的刀。
「兒子啊,你好慢。」
隨着防盜門被打開,一個皮膚鬆弛慘白的腳從門外踏了進來。
見到這隻腳,陳瞳的心瞬間緊繃。
果然,門外是那鬼東西!
他幾乎毫不猶豫,轉身就想拉開窗戶逃跑。
然而,這扇平時從不出毛病的窗戶,此刻卻是怎麼也拉不開了!
「操!」
陳瞳狠狠一睜雙眼,憤怒和驚恐讓他握着砍骨刀的手都發抖起來。
緊急時刻,他索性猛地甩起手臂,用手裡的砍骨刀朝窗戶玻璃劈過去,打算破窗逃走。
然而刀揮到一半,突然就像是憑空固定在了半空中一樣,任憑陳瞳用力的咬牙切齒卻還紋絲不動。
「兒子,大晚上的你亂拿菜刀幹什麼?」
一道溫柔且熟悉的聲音從陳瞳腦後傳來……
!!!
她,什麼時候到我身後的
陳瞳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去。
他的視野里一點點映入一張泡的發白的女人臉,臉上皮膚鬆弛的隨時要掉下來。
這女人正是他在貓眼裡看到的那個失蹤女人。
而他手裡的刀,則是被一根纖細的黑色髮絲纏住了。
順着髮絲看去,最後的源頭是那女人右眼的黑色瞳孔。
陳瞳的血管和心臟劇烈的跳動着,這詭異的場面讓他緊緊咬住槽牙,臉上的咬肌清晰隆起。
「嘿嘿。」
身後女人那張隨時可能從臉上脫落的臉皮忽然顫抖着笑了起來。
「兒子,是媽媽的新衣服你還不習慣吧。」
說著,只聽一陣血肉剝開的聲音。
那松垮的發白的女人皮膚開始從頭頂裂成兩半,徐徐的向下剝離着。
片刻那張皮便完全的剝了下來,一個熟悉,渾身沾滿血污與粘液的妙麗身影出現在了陳瞳的面前。
看到這個人,陳瞳臉上的神情逐漸猙獰。
因為這個脫皮而出的人,正是他的媽媽,溫瀾。
他完全不敢,也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他寧願剛剛是一個恐怖的怪物從人皮里鑽出來,然後撲向自己!!!